中国绘画的意境

  • 发布时间: 2012/5/8 19:57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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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境是中国绘画艺术以及文艺创作与批评方面一个重要的美学范畴,属于审美意识或美感的领域,是客观存在的审美对象对艺术家的思想、情感所唤起的能动反映。

  在中国画论史上我们首先遇到的是关于“形”或“形似”的问题,而不是在“形”背后发号施令的“意”。例如《韩非子》:“ 客有为齐王画者,问之画孰难,对曰:‘狗马最难’,孰最易,曰:‘鬼魅最易。’狗马人所知也,旦暮馨于前,不可类之,故难;鬼魅无形,无形者不可见,故易。”这段话表现了当时的画界着重如实描绘具体的事物形状,而描绘对象的内在本质,尚未引起注意。西汉刘安指出:“画西施之面,美而不可悦,规孟贲之目,大而不可畏,君形者亡焉。”画人不能只顾外表,而失其内心、精神或主宰“形”的“君”。可见,刘安之时已开始强调传对象之神。但到了东汉,刻画外貌、只求形似的观点仍然存在。刘安的尚神说,又见于晋代。东晋顾恺之主张画人应以“形”写对象之“神”。到了南朝,齐代谢赫关于人物画的六法,首列“一曰气韵,生动是也”,须把人物画得生气活泼,这也是刘安“君形”说的继续,在形、神的关系中以“神”为主。

  南朝宋时宗炳所谓山水画家“含道应物”,是说接触自然时应取得一个完整的主观境界,所谓“山水以形媚道”则指山水画家有此境界才会发觉某些自然形象更能引起美感。换言之,画家掌握了审美的主动权,于是作品中以形写神的“神”,就不仅仅是客体的本质,而转变为主客体统一的意境,是“意”主宰着“形”了。南朝陈时,姚最强调“立万象于胸怀”,也主张要先立“意”,可见“意”、“神”的重要地位在我国画论史上已被确立起来。到唐末张彦远更加以发展,他高举立意的旗帜:“意存笔先,画尽意在,所以全神气也。”也就是意境指挥笔墨,作品才能体现作者的审美意识,并成为真正的艺术作品。北宋文人、士大夫崇尚画中的情思、意趣的审美观,在中国画论史上,逐渐占优势,画中意境被提到首位。欧阳修说:“萧条澹泊,此难画之意,画者得之,览者未必识也。故飞走迟速,意浅之物易见,而闲和严静,趣远之心难形。”到了南宋,陈与义更主张“意足不求颜色似”,既然贵在意境,那么墨笔写意尽可取代工笔重色了。明末清初,石涛提出画家须“立一画之法”,“一画之法,乃自我立”,并归结为“画者从于心者也”。指出画家须在意境创立上下功夫,尤其是画中必须呈现有我之境,其中也就包括着画家自己的审美感受。

  关于想象和想象力,我国古典文艺理论都已涉及。早在晋代,顾恺之所谓“迁想妙得”,就是指画家对某一人物的内在精神、品性、气质而加以描绘时,须运用自己的想象力。“迁想”指想象活动移向对方,“妙得”指想象的效果、收获。顾恺之给谢鲲画像的那段故事,可以作为这四个字的注释。他抓住对象爱好自然这一特性,特意用自然景物作背景,借助“石岩”、“丘壑”以衬托出谢鲲的个性特征,这样的艺术处理是和他的想象分不开的。

  艺术想象既然可以随机生发,那么想象后面的情思就更能自由地抒发,在造型方面不为一定景物所局限,而进入愈加广阔的空间。这样就形成了中国绘画表达意境的特殊方式,即画家的意境可于象外“写”之,观者亦可于象外“得”之。在我国,这一方式倒也不限于绘画,诗文称“无言之境”,音乐叫“弦外之音”,而画中则曰“象外之象”。依照常识,既是象外,便是无象了。

  由此观之,以意使法的问题,实际上就是艺术想象的运用问题。而在运用中,想象一方面为意境所统摄,一方面控制着笔墨,不断调节意与法之间的主从关系,从而使有与无、实与虚、象与象外、形与神趋于辩证的统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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